生命教育》羅家強／我望著倚在窗邊的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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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默默收拾別人留下來的「怨」，以「願」還「怨」。（圖／羅家強校長提供）大中小當我來到這所學校以一首〈我願意〉開啟了與學生的交流，一晃眼第六個學年度就要結束。我曾經說過要寫一首詞送給你們當畢業禮物，因為你們是我疼愛的孩子。我記得是去年吧，你們在烈日下參與動土儀式、上梁典禮、JW世紀工法的組裝，體驗改變中的動盪，你們也反映了意見，許多不完美的措施，讓大家委屈了。學校正在改建，許多的不方便，你們感受最深。經過多次的溝通與調整，為了更有前瞻性的未來，放下各自的堅持與學校配合，困境中展現堅毅的心境。有段時間沒有操場，你們的運動空間減少很多，也少了青春模樣。常在中午時刻噴水的灑水系統，少了跳躍的擺動；跑道上田徑選手不時呼呼而過的英姿，青春生命的畫作，突然都失了顏色；大自然的畫筆，中斷了繼續上色的動作。而我們第一次借用大學場地舉辦全校運動會，唯一一次的體驗，也被你們遇到了。過去的每天早晨，我會在大家到校之前巡視校園，撿拾一些人為垃圾。有一天，我發現一位學生騎著腳踏車，在我之前到校，然後拿著垃圾袋撿拾人為垃圾。校園面積有四公頃，眼看他頂著南部毫不留情的烈陽，持續40分鐘不停走動，時而彎腰，伸出夾子，再悠哉地將垃圾放入袋中，這情景令我非常感動。我想這孩子應該只是一天的熱情吧。然而，從此以後的每一天清晨，我都看見他默默收拾別人留下來的「怨」，以「願」還「怨」。整整三年，他彎腰的動作讓我每日沉思，謙虛的優雅，願意的付出，微笑的回應，沒有一絲絲的勉強。我跟在「人生導師」身後，撿拾掉落的謙虛與笑容，換掉臉上驕傲與不屑的面具；他成為一整天歡喜的鑰匙，清晨見到他，眉開了，歡喜就來了。這位學生的行為讓我懷念至今。想來他在大學校園，必定也賣力追求自己的理想。現在，我眼前的你，少了一些公共性，多了一些追求自己利益的膽識；雖然理想一樣，但是作法卻不那麼周全。沒關係，這就是學習，我同樣也非常看好你。一天，我巡視教室經過你的窗邊，適巧看見你托著腮，望著窗外的空地，眼神的迷濛讓我心疼。雖然想告訴你，失落是生命的一部分，缺了角的圓，還是須奮力找到適合的部分。有一天晚自習，你塞了一張紙條給我說︰「請校長幫忙。」我看了內容，了解你們對事情的看法，但是紙條上沒有署名。我因此找你和幾位同學來校長室聊聊，說明並解釋你們所不了解的立場與難處。從你們頻頻點頭的反應，我知道你們懂了，也能同意我的決定確實是目前最佳方案。我們共同在未知中找到定位，從定位中找到意義；因為要更好，所以破壞是暫時的，賦予重建蛻變的意義。生命不也是新陳代謝，生生不息嗎？孩子們，校長的辦公室，曾經有著你們送的蛋糕、飲料、園遊會的熟食、教師節卡片、聖誕卡片，令人動容的隻字片語。這次換我來送給大家，這次的畢業典禮賀詞沒有制式叮嚀，沒有鵬程萬里的祝福，只有滿滿的心疼與虧欠。孩子們，這是起站，前往你自己的未來吧，我們始終等你回來，說說你的生命樂章。這首詞不盡完美，但是真誠。細細品味，因為在裡面，有你，有我。祝福的起站倚在車窗的你，吹了氣息，霧茫茫中心記，母校情不斷。
等在月台的我，揮著袖衣，眼茫茫裡心悸，孩子去不還。
啟程遠方的車，吹了口哨，唧唧聲中催促，夢想在那端。
送你再遠的路，雲輕風追，耳邊聲聲蕭瑟，身影在這端。
一站一站轉啊轉，親師祝福只能口耳傳。
這站那站出入關，要靠努力才能停對站。
人生何處是終站，平安喜樂就有大發展。
眼前風景看不完，莫忘美景仍是故鄉讚。
背包、手機，下車記得點點看。
回憶、印象，上車記得要上傳。
推特、臉書，親師時時盯著看。
今時、來日，等著你們回航班。
他鄉舉目望月時，記得圓缺就是祝福的起站。
我們合十常祈禱，盼望每站都是平安的終站。